第(3/3)页 自从踏上这逃亡之路,他没睡过一天安稳觉,噩梦缠身,惊悸而醒是常事。 许是忧思过重,他的头发更是大把大把地脱落,如今已经能看到大片头皮。 他总觉得,自己的脱发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...... 就在他对着镜子自怨自艾之际,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。 文初帝被他惊动,手下意识一抓,果然又带下了几缕枯发。 但他似乎已经麻木了,只是木然地看着那内侍,声音干涩地问道:“又怎么了?” 文初帝清楚,这绝对又是一个坏消息。 毕竟自从离开帝都踏上逃亡之路,他何曾听到过一个好消息? 内侍‘噗通’一声跪倒在地,带着哭腔喊道:“陛下!大事不好了!福州......福州叛了!” “什么?!” 文初帝闻言先是一愣,随即一股邪火冲上头顶,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。 他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茶盏乱跳:“秦会之呢?!他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向朕保证,说他已联络好福州世家,必能说服他们出兵援救吗?” “现在告诉朕福州叛了?他是在欺君!” 内侍哭丧着脸,急忙解释:“陛下息怒,秦相确实联络了福州的大族,他们起初也答应了。” “可万万没想到,那福州太守苏辰竟抢先一步动手,率领麾下府兵控制了那几家,将他们圈养的私兵杀戮殆尽!” “随后苏辰便公然宣布,福州不再听从朝廷号令,全境接受北方伪朝的管辖!” 文初帝听着,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。 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关键,喃喃道:“那就不奇怪了,那就不奇怪了......” 他颓然坐回椅中,眼神空洞:“老六去过福州,以他的本事只要接触过的人,必然对他死心塌地。” “那苏辰本就是老六的人,之前不过是蛰伏下来,故作顺从罢了。” “福州本就是老六的地盘,不过是秦会之自作多情,异想天开......” 内侍见他这般模样,更是悲从中来,泣声道: “陛下,如今福州一失,我军东面屏障尽去,北有王三春追兵,西面杨忠嗣虎视眈眈,三面被围,赣州定然守不住了。” “怕是只能继续南退,进入岭南那蛮荒瘴疠之地了......” 文初帝惨然一笑,笑容比哭还难看:“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?自从离开帝都那日起,朕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。” 内侍抬起头,颤声问道:“可岭南无险可守,民风未化,莫非陛下真要去那海外琼岛?那可是流放罪犯之地啊!” “琼岛?”文初帝脸上露出一丝决绝,“朕,誓死不去琼岛!” 内侍闻言一愣,他从未在这位皇帝身上看到如此悲壮的气节。 不由得震惊道:“难道陛下您......您要殉......” 他‘国’字还没出口,却见文初帝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。 随即摸了摸光滑的脑袋,压低声音,问道: “你去替朕打听打听,岭南之地的那些深山老林里,可有什么香火不旺、位置隐秘的佛寺?” “要那种真正能让人清净修行的,往里面一钻,什么人都找不到的。” 内侍:“啊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