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再往后,则是黑压压一片的张家村村民。 那些熟悉的面孔上,此刻都带着极其复杂的神情。 震惊、敬畏、惶恐,甚至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谄媚。 张父哪里见过这等阵仗? 当即吓得魂飞魄散,手里的锄头掉在地上。 他手足无措,下意识地就要往泥地里跪:“县......县尊老爷......草民......草民......” 他这一跪,可把卢文吓得不轻,脸都白了。 我的天老爷!您老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?状元公的亲爹! 您这一跪一叫,让身旁这京官看着了,我他娘的还活不活了?! 本该家里还有十房小妾等着照顾呢,可舍不得这么早就走了。 卢文一个箭步冲下田埂,也顾不得官靴沾泥,慌忙伸出双手扶住张父。 声音更是都急得变了调:“老丈!万不可如此!折煞下官了!” 张父被他这反应弄得更懵了。 县尊不是最喜欢百姓跪他了吗?听闻几年前县尊下乡,遇见百姓没跪,还让人抽了那人十鞭子。 今日这是怎么了? 张父跪也不是,起也不是,一时间僵在原地,一脸茫然。 就在这时,那位绯袍大官也缓步走下田埂。 “老丈,莫要惊慌,您可是新科状元郎张谦的父亲?” 听到儿子名字,张父心头猛地一紧。 当即也顾不得害怕了,急忙抬头,声音带着颤抖:“张谦正是我儿,敢问官人,我家谦儿可是在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 听闻此言,刘大封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。 他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张父因紧张而紧绷的手臂:“老丈放心,是好事,天大的好事!” “您儿子在京中有了喜讯,陛下特意命本官前来给您报喜。” “陛......陛下?给......给我报喜?” 张父只觉得脑袋里‘嗡’的一声,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。 皇帝,那个只在戏文中存在的真龙天子,给他这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农传信? 这......这说的是人话吗?他怎么有些听不懂? 不仅张父懵了,其他村民也蒙了。 不是......没听说过张老蔫和陛下沾亲带故啊,怎么还和皇帝传上信了? 看着张父彻底呆滞的模样,刘大封理解地笑了笑,揽住他的手臂:“老丈,这不是说话的地方,我们先上去,容本官慢慢与您分说,可好?” 手臂上传来的力度,让张父稍稍回神。 他看了看眼前这位气度非凡的大官,又看了看一旁点头哈腰的县太爷,混沌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。 他儿子真的出息了!出息到连皇帝都知道了!还派了这么大的官来找他! 他连忙点头,声音带着哽咽:“哎!哎!好......好......全听官人安排!” 在刘大封的搀扶下,张父有些踉跄地走上了田埂。 站定之后,刘大封收敛了笑容,神色变得肃穆庄重。 他后退一步,整理了一下衣冠,随即从身旁一名随从恭敬捧着的锦盒中,请出一卷玄色绸缎。 绸缎在阳光下,流淌着尊贵而耀眼的光芒,惹得旁人一阵低呼。 第(2/3)页